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压寨夫人 (第1/4页)
??寅时三刻,萧倚鹤已经端端正正地站在了扶云殿里,困得头尾颠倒。 ??可这兔崽子像是没看见他似的,兀自在殿中行来踱去,翻书斟茶,浣笔研墨,总之就是将他视若无物。 ??直到萧倚鹤困得一个踉跄,险些大头向前,瞌睡过去。 ??薛宗主才瞥了眼天际灰蒙蒙将亮的颜色,道:“去罢。” ??“……”萧倚鹤眨了眨困意惺忪的眼,没听懂,“去哪?” ??薛玄微倚在窗边,目光沉静地浏览着手中书本,左手缓缓拿起一杯茶:“不是要做我窗边的一抹云彩,为我遮阳?” ??萧倚鹤:“……” ??须臾,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“叮叮当当”的声音,他将茶盏底部轻轻地敲击着那扇窗沿,清越绵长,余音萦绕。 ??“怎么,难道当日所言,皆是妄言?”他手指摩挲着面前剑柄,仿佛是视他的回答而决定下一剑要捅到哪里,“嗯?” ??他指的是红枫林那日。 ??虎落平阳,能忍则忍,断不能与狗撕咬。 ??“怎可能是妄言,自然是发自肺腑——我这就去了!”萧倚鹤深吸一口气,听着那一声声催命似的玉响,沿着扶云大殿的外墙,讪讪地走到窗外站定。 ??日头渐渐地要破开云层,有细碎的日光率先洒了下来,饶是萧倚鹤患有目疾,也预感今天这日头定然十分毒辣。 ??薛玄微不紧不慢地道:“近点,没遮住。” ??萧倚鹤忍着没将这口怨气吐到薛宗主的脸上,挪了挪尊贵的脚。 ??薛玄微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再近点。” ??“……” ??萧倚鹤直挪到背靠窗柩,再近整个人都要翻进去了,薛宗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真将他当做个遮阳的伞,垂首翻阅他的卷宗去了。 ??一时间,窗边只有两道长短不一的呼吸声,和一直咕噜噜冒泡的煮茶声。 ??直到太阳高升,萧倚鹤像个被晒蔫儿了的蘑菇瘫在窗边,这具身体并没有辟谷,他腹中空空饿得难受,才忍不住瓮声道:“薛宗主,我饿了。” ??薛玄微异常爽快,挥手吩咐道:“上苦餐……” ??“不了!”萧倚鹤一个激灵,想到那小道童说的三苦绝命餐,含泪道,“我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饿,多谢薛宗主,我还能坚持。” ??薛玄微沉吟片刻,仿若无奈地应了一声:“好罢,也可以。” ??没有什么道法讲座,更没有什么宗门规矩,就是单纯的罚站。 ??太无情了,萧倚鹤心中崩溃,你长那么大我都没有饿过你一顿,不舍得让你多晒一个太阳,今回我不过是在红枫林里说了几句大话,你就这样虐待一个没有辟谷的小弟子。 ??此乃道门之耻,是大道将亡的征兆啊! ??时近中午,萧倚鹤觉得自己这口仙气儿就要从脑门里钻出去了,薛宗主才小气抠搜地让道童端来两盘点心,摆在窗台上,他哪里管得是甜是咸,抓来便一顿大嚼。 ??吃得痛快了,见窗边多了一盏清茶,想也没想这茶哪里来的,闷头就灌进了嘴里。 ??谁知等他将清茶含进了口,薛玄微才徐徐道:“那是我的杯盏。” ??萧倚鹤两颊鼓鼓,重重吞咽一声,拿袖子里里外外抹干净了才双手捧着,递还回去:“您请。” ??薛宗主难得没有计较,心情颇好地将那杯盏收了下去,拢在手中把-玩,依旧专注禁欲地翻着书卷。 ??无声处,萧倚鹤朝他呸了一下。 ??白天罚了站,晚上才派小道童去给他念太初门规。 ??他盘腿坐在床上,百无聊赖地听着道童的捧读,往竹屋的木菱窗格上抛了一朵法术捏成的灵花。 ??那花儿撞上窗格,瞬间被其上遍布的密密麻麻法阵所吞没。 ??耳朵听着门规,脑子里却开始乱转了。 ??薛玄微并不限制